焊接工到惠普日本总裁:讲讲我的故事

更新时间:2024-02-14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点赞:6219 浏览:20829

从一个普通员工,到惠普公司的老总,需要走哪些不同于常人的路?当不可能变成可能,当可能变成奇迹,这样的经历对你是否有训示?以松下电器子公司焊接部的一个最为普通的技术人员为职业起点的口泰行,为了让自己有更好的发展,毅然决定去挑战哈佛MBA!学成归来,先后进入波士顿咨询集团、苹果电脑公司、康柏电脑公司、最终当上了惠普日本的总裁!这个从“兵”到“将”的经历并不是神话,而是对“成功=热情+经验+执著”这一成功公式有力的不是冤家不聚头验证.口泰行的职业生涯,可能用有惊无险、平步青云来形容,这其中的故事有多少是心酸,有多少是幸福,有多少是机遇,有多少是努力?本文不仅是详述个人历程的自传,更是人生职业规划的范本和领导企业发展的指南!

一、工作的闭塞感――作为日本企业的技术人员报考美国MBA的原因

理想和现实之间的落差进入名企松下电器

学生时代的时候,我总是以狭隘的眼光去看待事物.我生在大阪,上大学也在大阪,还曾经想一辈子都在大阪的企业工作.那时侯,我既没有远大的理想,也没有必须要实现的目标,不过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选择比较适合自己的东西而已.我毕业于大阪大学工学系,但比较擅长的只有数学一门,大概是因为父亲是理科教师的缘故吧.上大学的时候我也不怎么用功,几乎就没有正儿八经地去上过课,把时间都用在打工赚钱上去了.我送过盒饭、当过建筑工地上的工人、在电视台作过,还亲手制订过旅行社的旅游企画.本来我就觉得上大学对在社会上出人头地没啥用,上研究生这种事情更是压根就没有考虑过.

虽然进入松下电器不是我的首选,但能够得到这份工作还是值得庆贺的.松下电器是代表世界一流水平的综合家电生产商,在大阪市更是知名度很高的大品牌,是日本理科毕业学生们首选的就职公司.松下幸之助这样绝世少有的名经营者的精神仍在,让人无限神往吧.总之,能进入松下电器,我的父母以及亲朋好友拍手称快,认为我找到一份好工作.

而我自己,更是无数次在心中描绘着自己成为松下电器一流工程师的美好画面.

开始感到一种闭塞感每天疲于应付无聊的工作

我进入的虽是技术部门,在作为综合电机制造商的松下集团中,只是一个小小的事业部罢了,不可能天天在实验室专注于研究.我的主要工作是电子回路和机械等的设计,但一旦有顾客投诉,就得立即赶过去修理.生产线上出现什么事故,也要和大家一起去解决.我也干过零件采购,也写过产品使用说明书,有时候甚至去产品促销活动中当售货员.我感觉被各种各样纷繁复杂的业务所迫,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这样的工作,我经常会扪心自问:“我到底在为什么如此拼命呢?”

看起来我全国各地到处跑,但也不过是从自己公司的车间到客户公司的车间而已.在这个狭窄的世界中,身子被又重又脏的工作服严严实实地包着,做着如此危险的工作,自己也日渐厌恶起自己来.况且,焊接机生产所必要的技术已差不多完全成熟了,对我来说,进行开发的动力也没那么大了.

当时,松下电器的事业部和研究所中,很多都致力于将微软和计算机之类的尖端数码技术应用到家电产品中,并处于领先地位.因此,新进人员被分配到那些部门以后,或是有机会参加技术培训的研修,或是能接受前辈的专业指导.对他们来说,数码技术是作为技术人员来说的共同的热门话题,经常以洋洋自得的语气自夸自大.我是多么羡慕他们所走上的技术人员的阳光大道啊,同时深深地感觉到了自己所处的特殊世界的闭塞感.“这样的工作何时是个头啊!”“作为技术人员来说,我是不是已经落伍了?”这样的焦虑感日渐强烈.

在焊接事业部的收获打下了做生意的基础

回想起那时的自己,回味起那种略带苦涩的焦虑感的同时,也让我意识到那正是自己打下生意人基础的重要时期.

在焊接事业部,我通过亲身经历了解了一个制造商的各项机能.因为作为技术人员,虽然研究开发是我的本分,却也与产品调配、生产说明书的写作、促销、联系客户以及处理投诉事件等工作有着紧密联系.我认识到与其局限于维持各项机能的正常运转,不如开发出新的产品,给客户提供更大的价值.能不能把握这个过程的全部,决定了生意方式的不同.了解了一个产业,就能以此为对照,了解其他产业.就这个意义上来说,我的眼界已经大大拓宽了.

选择MBA留学寻求海外发展

在松下一年一度的员工与老板的面谈记录中,有一项是让员工填上今后职业发展的愿景.我在焊接机事业部的时候在那一栏填的是“出国留学”,其实愿望并不很强烈.

当时,松下为了把员工的实际生产与理论学习联系起来,每年都有20个去名牌理工院校美国麻省理工大学进修的名额.当时我也开始考虑要争取那个机会.

有一天,我被叫到了部长办公室.部长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口君,你愿意去商学院吗?”说完就开始耐心地向我解释:“你就算去了工科院校进修,回国时也已经三十二、三岁了,已经可以胜任管理的职位了.并且好不容易去国外学习了技术,一回来就要离开研究工作,不是很可惜么.倒不如去商学院,能对你以后的管理职位有所帮助,你意下如何?”

回家的路上我写了好几本留学方面的书.看完书以后,我完全被商学院吸引住了.仔细想想,我所渴望的,其实并非技术,而是管理方面的相关能力.正如部长所言,既然终究要做管理者,不如先学习管理方面的实际操作能力.

我向部长表达了想去商学院进修的愿望,部长推荐我为MBA候选人.此后又经过了数次公司内部选拔,1988年10月,我终于争取到参加正式考试的资格.

哈佛来的

最后,一切准备就绪,我向11个院校寄出了申请.第一志愿虽然是麻省理工,但几乎没有自信能被录取,所以只好广撒网了.

我一早就被斯坦福大学录取了,后又接到麻省理工学院的录取,只是哈佛大学还没有和我联系.哈佛大学是为数不多的商学院中的翘楚,我觉得自己绝对是没有可能进去的.并且我寄出申请时已经是二月份了,自己也觉得太迟了.实际上那个时候,有传言说哈佛大学在日本的面试已经结束了,面试官也都已经回国去了,我虽然寄出了申请,但并没有抱任何希望.总之,我已经打定主意要去麻省理工了.

然而,五一劳动节期间,我突然接到了哈佛大学面试官的.我心想这时候是谁打来呢,跑到间去接了,拿起对方就直接说:“现在开始进行面试,可以吗?”

我同意了.这与面对面的面试不一样,我可以一边看着手中的个人陈述一边作答.总之,面试进行得比我想象的还要顺利,全部问题问完了以后我的感觉就是那样的.

在面试官将要挂的时候,我壮着胆子撒了个谎:“我已经接到了麻省理工的合格通知,明天之前必须答复,所以您能不能现在就告诉我是否合格呢?”面试官用稍带为难的语气说:“这个我要和负责人商量一下,请稍等.”然后就放下了话筒.那头沉默了一段时间以后,我听到面试官说:“你合格了.”

我又得寸进尺地说:“传真不能伪造,能不能发给我书面通知呢?”几分钟过后家中的传真机开始响了,合格通知书发过来了,确实是哈佛的通知书.看到那个我心里才有了真实感,竟不由得呆住了.也许是哈佛的合格者中有人退出了,不然我真的很难相信自己会被哈佛商学院录取.

让我下了最后决心的是妻子的一句话:“男人就应该接受挑战.”经过了艰难的抉择,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哈佛.既然要挑战MBA,就应该去最最严格的环境中学习.越是严格,我就越有“发奋图强”的斗志.

二、人格改造讲座――在哈佛商学院学到的东西

哈佛商学院残酷的授课“作为经营者如何作判断?”

哈佛商学院的课程包括市场营销、会计、财务、展览、团队机构和生产等等,所有的课程都是用“案例教学”进行,这也是哈佛的一大特色.

一开始,每个案例都会给你20到60页的一叠厚厚的资料,上面详细记载着问题出现时的宏观经济环境和行业动向,以及该企业的团队结构图、财务状况、产品种类、成本结构等作为解决问题参考的相关信息.把这些材料全部看一遍至少也要花2个小时,看完以后,就要针对“若你是企业的管理者,将如何分析这个经营环境呢?”的问题,找出自己的解决方案.

每次上课,都要求学生提前预习案例的内容,了解与该案例相关的理论并准备好应对老师的提问.“课堂是用来辩论的,不是用来讲课的.”这个理念在这里得到了彻底的体现.

被列入不及格者的候选名单

商学院的一年级学生中,90人一班,9个班大概800人.从一年级升二年级时,其中大概有十分之一成绩不好的学生不合格,要受退学处分.

各科成绩由课堂发表和笔试决定,各占一半分.笔试是可以带字典的,并且每堂考试4个小时,时间上绰绰有余,几乎拉不开什么差距.也就是说,能不能顺利升入二年级,关键就看课堂发言是否优秀.

同一个课程连续两周不发言是黄牌,三周的话就红牌了,因此,一上课,大家都争相把手举得高高的.一个班90个人,经常出现60个人同时举手的情况,与日本大学单向教学的状态完全不同.并且,越到后半堂课,发言就越要精辟,不然就很难得到教授的好评,也就是说能不能在前半堂课发言是胜负所在.竞争方式各种各样,有的人在教室占据好位子,有的穿着奇装异服,有的频繁地向老师提问,总之是想方设法加深老师对自己的印象.

那时候,我的英语听力太差,老师什么时候才能点到我是个大问题.老师说了什么,周围同学的发言是什么内容我也听不懂,最丢脸的是,就连上课讲到哪了我也不太明白.

老师在下课前把每个人的发言都记录在电脑上,保存下来,这样一来,不及格的学生就没有证据投诉说“评分不公正”了.所以,学生一般都会定期拜访老师,看一看自己目前的分数和在班上的位置.我也频频拜访老师,遗憾的是,就算和老师面对面地交谈我也听不懂他说什么.

和战友共同奋斗

课堂上发言对我来说简直是难以忍受的折磨.

于是,我开始绞尽脑汁地想解决的办法了,比如在点到自己之前不太可能被别人发表的观点,不论当时讨论的是什么都能沾上边的观点等等.当然,这么妙的法子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想到的,在无数个深夜我站在窗前凝望着外面一片漆黑的夜晚,内心充满无力的痛苦感.

一个人独自思考难得想到什么好点子,因此我也开始参加朋友们举行的读书会,我参加了一个由6个日本人组成的读书会.在那个读书会上的还有三菱商社派遣留学的新浪刚史,现在是罗森(Lawson)连锁的总裁.

我是哈佛少数几个出身技术院系的学生之一,并且有着手拿烙铁制造样品、在工厂生产线旁边工作过的罕见经历,因此幸运地被人选中了.

他们任务不是很重的时候经常告诉我一些好点子,或者为我收集一些与课程相关的参考书和重要信息.从我开始留学生活到现在,从来都没有这么深切地感受到同胞的重要性.

在校园内偶遇时,读书会成员之间的问候语是:“今天发言了吗?”我如果答“是”,对方会为我高兴,如果对方也说“多亏了读书会我的发言很精彩呢.”我的心里也会有一种开心又羡慕的感觉,这种感觉至今记忆犹新.

就这样,在强有力的同伴们的支持下,我终于能渐渐想出一些好主意来,并且也试着用蹩脚的英语去理解课堂内容.举手对我来说依然是份苦差事,但不积极发言的话,就一定会被退学的.在这个以言语为弹的战场,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执行突击任务的大胖子,举步维艰.

沉甸甸的书尽人事,听天命

是否晋级的通知书是在学期结束后的暑检测发放的,因此,那些担心自己不及格的学生暑检测也留在波士顿,度日如年地等待通知书的到来,我也不例外.我觉得自己虽然已经尽力了,但晋级的可能性还是非常渺茫.有好几次,我梦见自己落榜了,从梦中惊醒以后才发现浑身冷汗淋漓.

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去学生科查自己的信箱,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封印着哈佛校徽的白色信封.直觉告诉我,成绩通知单到了.

各个课程排名居后10%的学生就得不到该课程的学分,一般会给一个“等级-3”的评价.

我打开成绩表一眼扫去,马上就有好几个“等级-3”的字样映入我的眼帘.我顿时一阵头晕目眩,强迫自己看下去,视线从上慢慢往下移动,终于在最下面一行看到这么一句:“准许晋级”,我心中一块石头儿落了地,不禁振臂欢呼.等我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已经梦游般在校园里绕了好几圈了.

我终于能继续升入二年级了,那一天,我难得美美地睡了一个久违的香甜觉,再也没有噩梦来打扰了.

进入二年级可比一年级轻松多了.其中一个重要的理由就是,有些课程学生可以自主选择.取得一定成绩以后,就可以拿到全部的学分,还可以选择自己比较擅长的课程.


转眼间,我拿到了哈佛大学的书,一边看着这个成果一边喝酒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我从中午开始喝,一直喝到凌晨两点钟.

“人格改造讲座”的启示做一个有想法、有主见的人

总结我在哈佛两年的学习,用一个词来形容最恰当,那就是“人格改造讲座”.

我在松下工作的时候,不管自己的提议是否通过,总是遵循着少说多做的原则.

也许是我曾经做过技术员的缘故,我总是觉得能够缜密地交出成果比起在辩论中大肆张扬,更能获得周围人的尊重和认同.显然,不仅仅是我,一直以客气和谦虚为美德的日本人,都有这种观念,只不过我的这种倾向就更加明显罢了.

但是,在哈佛,不通过课堂向老师和同学们坚持不懈地推销自己是不能存活的,不断鞭策自己,不断地举手,不断地尝试着用蹩脚的英语进行发言,当时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现在想来,就是通过每天这样的辛苦,我才拥有了不管在什么场合都能很清楚地表达自己观点的能力.

也许是因为我一直走的都是技术者的道路,有很强的完美主义倾向.这种倾向对一个不容许出现设计错误的技术人员来说,也许反而是件好事.但是,在每天进行的案例研究中,要通过给出的有限信息和时间做出最佳判断,这种难度我是深有体会的.在商业世界中,想掌握到全部想知道的信息,并且拥有无限的时间来做判断是不可能的.在这个意义上来说,转为现实主义是我的一大收获.

我在哈佛的两年间,被周围的环境强行打开了自己的“视野”,不论是对工作的看法还是工作方式都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就是我所谓的“人格改造讲座”的表现.过了三十岁了,要改变长期以来的习惯难免会有痛苦.但是,我回顾自己在电脑领域的事业历程,觉得在哈佛学到的思考方式是极其宝贵的.

现在,我虽然身为日本惠普的总裁,但以经营管理者的眼光看待事物的习惯却是在哈佛养成的,不论是在财务还是市场营销领域,这些课程所要求的判断都必须是“以管理者的身份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呢?”我为什么能在挑战MBA的严酷环境中毕业呢?

这得归功于我萌生留学志向时对美国式管理的强烈憧憬,以及无论如何也要学会它的强烈愿望.正因为我的志向不像“提升职业层次”或者“拓展人脉”那么抽象,而是具体的学习和扩大视野的目标,,因此才能全身心投入留学考试的准备之中,也才能通过严格的教学.

对我来说,幸运的是能顺利毕业,但是,我有一种努力坚持到自己极限的自负.人只要能撑到自己的极限,一般都能把事情做好,就算做不好,也能得到丰富的经验和充实感.我在哈佛得到的最好财富,就是在那样严酷的环境中都能够努力奋斗所带来的那种自信.